民国时期是我国纷繁错综之秋,杭州和其他城市一样,经历了革命、发展、抗战、内战和解放的历程,在历史风云的挫折蹒跚中开始了近代化的发展道路。民国杭州是这一时期我国政治经济版图上的重要城市,涌现出了众多知名人物,也发生了不少举国瞩目的大事。
1911年杭州光复,结束了清王朝在浙江的统治,随后不久杭州又成为新旧军阀统治浙江的据点和中心,相继建立了政权。经过辛亥革命的洗礼,杭州顺应民主和时代的潮流,在经济和文化方面取得了一些成就。辛亥革命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民族资产阶级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激发了他们投身近代民族工业的热情,在杭州以丝织业为主的轻工业有了迅速发展,并开辟了城站新商业区和湖滨新市场,形成了都市新的商业格局。受革命思想的激励,杭城出现不少近代报刊,为积极传播各种新思想、新文化发挥了作用;随着近代教育制度的改革,教育事业发展迅速,各式新式学堂纷纷建立;浙江图书馆的创办更是杭州乃至全省文化事业中的一件大事。这些变化与发展进一步推升了杭州在全省的地位、在全国的影响。出于革命和建设的需要,光复后杭州开始拆除钱塘门至涌金门的城墙以及剩余旗营,进行大规模的城市道路建设。这项计划打开了封闭的城市空间,加速了杭州城市空间变化。屏障拆除之后,西湖便融入城市之中。这样,西湖从郊外景色转变为城市景区,用当时杭州居民自己的话来形容:“西湖搬进了城。”
1927年,南京国民政府改革地方建置,浙江省政府划杭县所属城区和部分郊区设立杭州市,组建市政府,奠定了杭州作为现代城市的基本框架。杭州建市后,各项事业迅速发展。1929年,浙江省政府为了“奖励实业、振兴国产”,即在杭州举办了首届西湖博览会,促进了工商业和旅游业的发展。本次活动盛况空前、影响深远,是近代以来中国内地举办的最大规模博览会,被誉为中国会展业的开端。以西博会为契机,杭州开始了近代城市建设,城市外围交通路网相继建成,市政设施建设全面启动,公共汽车、自来水厂和电厂等城市公用设施应运而生,改善了市民的生活环境。这一时期,杭州是东南地区农产品的集散地和工业品的中转地。伴随新兴商业街区的形成,杭州商贸日益繁荣,金融业更是在全国处于领先位置。随着社会发展和市民生活的需要,出现了戏院、电影院、体育场等近代文体场馆。旅游业快速发展,国内游客每年达百万以上;除政界要人、富商大贾、文人雅士频繁来杭外,也不乏来自外国的游客。
1937年12月,日本侵略者占领杭州,杭州进入八年沦陷时期,城市的近代化进程就此中断。在日伪的统治下,杭州遭到了空前的浩劫,工商业受到重创,大批学校迁避他乡,文化教育设施和名胜古迹被大量破坏。
1945年8月,抗日战争取得了胜利。杭州与全国其他城市一样,获得了一个发展的重大机遇。杭州的工商界人士筹措资金准备大干一场。但是,重大的发展机遇转瞬即逝。由于蒋介石发动大规模内战,惊人的战争费用,导致政府滥发钞票,引发物价飞涨,货币贬值,金融崩溃。杭州的近代化进程再次遭遇重大挫折。
1949年5月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入杭州城。杭州的解放,使杭城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历史时期。
纵观民国杭州这段历史,尽管近代化的进程艰难曲折,但成果还是显著的:杭城逐渐向近代型城市转变,城市规模不断扩大,城市空间布局日趋完善,工商业有较大的发展,文化教育事业更是迈进了近代社会。但是,我们也注意到,由于民国时期的执政者不愿也不敢去触碰封建的土地制度,所以那时的发展是畸形的,广大的农民生活没有多大改善。
历史证明,社会的发展一般是以螺旋式上升的形式进行。杭州在民国时期的发展也是如此,它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我们解读城市的历史,除了溯源经济、政治、军事、社会和文化等因素外,应将城市放在历史的坐标上综合对比研究,从中寻出历史发展的轨迹。
历年来,杭州市政协非常重视对民国杭州历史文化的挖掘与研究。除征集、出版大量民国“三亲”史料之外,1997年6月由第四届杭州市政协主席周峰主编的《民国时期杭州》正式出版,填补了民国杭州史研究的许多空白。2009年11月,杭州市政协文史委、杭州文史研究会会同民国浙江研究中心共同举办了“民国杭州研究学术论坛”,省内外80多位专家学者对近代化进程中的民国杭州历史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研讨,取得了一系列重要成果,在学术界和社会上产生了广泛积极的影响。2010年9月,杭州文史研究会与市社科规划办合作,推出了“民国杭州研究”重点专项研究招标课题。经过专家评审,有20个项目获得正式立项。
现在呈现在读者面前的这套“民国杭州研究丛书”,即是“民国杭州研究”专项课题的成果展示。总的来说,这套丛书具有三个特点:一是内容全面。丛书涵盖了民国杭州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二是体现了历史研究的新趋势。20世纪90年代以来,社会史、文化史研究等成为史学研究的热门领域,这个特点在这套丛书中也得到了体现。三是具有强烈的问题意识和当代意识。丛书各作者期望通过对民国杭州历史的研究来为当下杭州发展的实践服务。
在这套研究丛书推进的过程中,杭州文史研究会始终坚持严要求、高标准的宗旨,从具体每一部书的研究思路到写作提纲再到成稿,都组织民国史研究领域的专家学者进行严格评审,各位作者根据评审意见数易其稿,不断完善。所有这些,都为了力求达到一个总的目标:要使这套民国杭州研究系列专著在学术上能够经得起检验,在一定时期内体现民国杭州研究的最高水平。至于是否达到了这个目标,有待于各界人士的评论指正。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套民国杭州研究丛书的推出,必将对以后的民国杭州研究产生积极的影响。今日杭州是历史杭州的传承和发展。民国时期是距离现在最近的一个历史阶段,对这个历史时期的纵深研究,不但大大丰富了杭州的历史文化,而且其所揭示的历史轨迹能够为当前杭州经济、社会、文化和城市建设等各项事业的发展提供很好的借鉴,也可为杭州的科学发展提供强大的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
孙忠焕
2011年7月于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