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氏之书法,在乎颜柳之间。据云当年受狮山公严督,黎明即起,大、小字各写若干纸,始得进早膳。故在幼年之时,即挥毫为里人写春联。其后,楼氏养成习惯,将曙即盘膝坐床上,借以清心入定(实习气功也)。起床后,打太极拳一套,借以健体。再洒扫环境,然后潜心于临池,数十年如一日。其小楷清雅佳妙。仙都景区有其擘窠摩崖《问渔亭》,见者莫不叹其端凝浑穆也。
楼辛壶在世人眼中是个画家,但究竟画与印、诗、书法相比孰为低昂,世间也无定论。郑逸梅在《南社金石书画家楼辛壶》中风趣地说:“我在这儿为之调解一下,认为并皆佳妙,不分轩轾。”
楼氏画,以山水为最佳。马国权在《近代印人传》中说:“擅山水画,非但写意,兼可写实。烟霞满纸,韵致高妙。”
楼辛壶作《石》 西泠印社藏
楼氏的画友特多,属南社者即有黄宾虹、孙雪泥、俞语霜、姜丹书等;属西泠印社者如吴昌硕、丁辅之、高野侯、唐云、童大年、经亨颐等;其他如武曾保、赵叔孺、郑午昌、刘海粟、贺天健等。那时,谢之光与之紧邻,作画毕每求楼氏题诗。摄影界前辈郎静山曾经为他和张善孖大千兄弟合影,三人皆蓄长须,郎氏遂名该相片为“三胡图”。
楼氏自幼即喜吟诗,至老不倦,为南社社员。昔年,徐珂曾为其诗集题序,今录于下:
楼辛壶《清风馆集序》:楼君辛壶以画名于时。尝来海上,予得读其画。见题句,乃知其又能诗,谓有异夫今之画师也。君寻还杭州,入省署为宾僚,不相见久矣。岁乙丑,朱子剑芝至自杭,语予日:辛壶今且攻倚声,每退食辄揽笔作画,题词于其端。方明月在池,花影荡漾,其心亦滉焉而若与为沈浮者。微吟低徊,恒不能自己。予心识其言,意将涉猎书记,入六艺之囿而毕游之。越翌岁,君以《清风馆集》示余,则所为诗词具在焉。夷愉真率,远乎鄙俗,有萧闲自得之趣。方今斯文将丧,诐辞诡辨,风靡一世。黠者且饰之以弋富贵,而君独不然。顾君又尝治兵家言、习蚕桑,皆有用之学问也。乃唯以鬻艺自给,不求显于世,其微尚清远,不尤难能可贵耶。
别看照片上的楼辛壶像个老学究,其实当年也是个铁血男儿。在抗战前夕,他有一首题为“二月既望,倭寇逼沪,犹在调停中。为香圃画箑即题小诗排闷”的诗,兹录于下:
半世溪山画里妍,笔耕凶岁砚生烟。高风流水无知已,饿毙于今愧昔贤。喜有男儿寒敌胆,倭奴十万几生还。汉家死义风犹在,谁敢横行辽海边。
再录《题大千藏无款元人山水卷》一首于下:
松横泉涌石嶙峋,席地幕天此避秦。萝径草枯人迹远,林峦秋寂鸟相亲。流离烽火家千里,萧瑟山河日一轮。万事从来东逝水,浮云梦鹤幻中真。
当然,诗人往往互相唱和。兹录丁仁集《论印绝句》咏楼辛壶首:“画苑书林过眼烟,烟云泼墨落银笺。爱奇竞道翻新样,留取金针学古编。”以上四句,依次为查岐昌、冯念祖、周春、沈心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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