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制造“物”,博物馆收藏“物” 被收藏,意味着物品原有的、具体的、现实的功能与价值不再存在。它们依旧是真实的,只是丧失了“世俗的用处”,不再是为了实现某个具体目的“手段”,而成为“目的”本身——这些被置于世界外部的物品,获得了某种“永恒”,博物馆及其收藏因而具有了“革命性”的力量与可能。
鲍德里亚说,“在任何物品身上,现实原则永远可以被放入括弧。只要失去了具体的作用,物品便可以被转移到心智用途之上。换句话说,在每一件真实的物品背后,都有一件梦想中的物品”。博物馆之物,就是那件“梦想中的物品”,像是镜子,投射出人与人、人与世界的关系。
“历史宛如异乡” 曾经的余(禹)杭、临安、钱塘(唐)、仁和,到今天的上城、下城、拱墅、江干、西湖,滨江、萧山、余杭、富阳、临安、桐庐、建徳和淳安——2200多年的历史,曾是吴越国和南宋都城的地方,杭州的过去和今天有如彼岸与此岸一样,遥远如异乡。
20年后,值建馆二十周年纪念,杭州博物馆推出“收藏杭州”系列,握着“藏品”这把钥匙,一步步靠近那个“远方的故乡”;用这把特殊的钥匙,“打开”一座城——让每个在杭州成长、学习、生活、喜爱杭州的人,重新认识杭州。
惊蛰,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三个节气,代表着天气回暖,春气萌动。蛰伏于地下的昆虫蛇鼠在第一声春雷的惊动中开始逐渐苏醒,结束冬眠,故有“春雷惊百虫”之说。
惊蛰节气有三候。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鸣。三候鹰化为鸠。与此同时,从北方飞至南方过冬的大雁、天鹅等候鸟也在惊蛰节气后开始陆续飞回北方,繁殖产卵。如此场景宋代文人便已在诗文中有所描写:
雁形目鸟类,作为最主要的游禽,每年入冬前,都要从西伯利亚和蒙古高原飞行长达两千公里到南方越冬,待天气回暖再飞回故乡。然而在春天经历了漫长迁徙之路的大雁,回到故乡后还要经历一场更加凶残的厮杀。
公元10至12世纪的中国,契丹、女真、蒙古先后在长城以北的广袤地区建立了政权,在保持着自己民族特性的同时,不断地与长城以南汉民族政权统治下的农耕社会发生联系。游牧民族最典型的生活习惯是四时逐水草而居,最常见的生产活动,除了放牧,便是狩猎。
而每年春天狩猎从南方归来的候鸟,在长达数百年的时间里成为了他们迎接春天到来的一项重要活动。杭州博物馆藏的一件元透雕春水纹青玉牌,反映的便是游牧民族春天狩猎的景象。
此件玉牌玉料呈青色,主体纹饰为鹅雁长颈穿莲枝下,上方雕海东青(一种鹘形目猛禽),作俯冲状。周围镂雕莲叶、莲蓬,具有很强的空间感和层次感。雕刻手法上灵活多变,以浮雕、镂雕、阴刻等多种技法,基本涵盖了玉器雕刻的所有技法。是春水玉发展到元代最为精美的形式之一。 春水玉,是描述北方游牧民族春季“捺钵”制度中活动内容的玉器。具有很强的写实风格。“春水”一词出现于辽代晚期,意即春捺钵,捺钵即行在。
《辽史·营卫志》载:“秋冬违寒,春夏避暑,随水草就畋渔,岁以为常,四时各有行在之所,谓之‘捺钵’。”捺钵制度源于辽代,《辽史》中有对春水玉上所刻场景的详细记载:“皇帝每至,侍御皆服墨绿色衣,各备连锤一柄,鹰食一器,鹅锥一枚,于泺周围相去各五七步排立”。
“五坊擎进海东青鹤,拜授皇帝放之。鹊擒鹅坠,排立近者,举锥刺鹅,取脑以饲鹊。”其要举行盛大的宴会,称之为头鹅宴,“皇帝得头鹅,荐朝,群臣各献酒果,举乐。更相酬醉,致贺语,皆插鹅毛于首以为乐。”
由此可见,春捺钵不仅是契丹人的娱乐方式,也是辽国重要的政治制度,历代辽帝均有春水、秋山的记载,已成为惯例,后被金元两代继承。
由于北方游牧民族自身并无大规模使用玉器的传统,因此反映春水秋山题材的装饰,最早多见于辽墓壁画之上,例如内蒙古赤峰市敖汉旗喇嘛沟辽墓墓室内,就绘有一幅春水备猎图。随着契丹贵族与中原王朝交流的加深和对汉文化的逐步接受,春水玉便随之出现了,从考古出土资料看,辽代中晚期陈国公主墓中出土的交颈鸿雁玉佩当属春水玉的早期类型,即雕刻图案仅有鹅雁,不见鹘,且雕刻简约,图案无主次之分。
《大金国志·熙宗纪》载:“皇统三年七月,.......将循契丹故事,四时游猎,春水秋山,冬夏剌钵。”可见金代帝王完全继承了辽代的捺钵制度,且春水玉的发展也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无论雕刻工艺与题材艺术性均胜过辽代。其中典型代表为吉林省舒兰县完颜希尹家族墓中出土的一对青玉绦环,在圆形环托上镂雕海东青捕天鹅的图案,天鹅下方还雕刻了卷草纹用以衬托主题纹饰。艺术感大为增加。
自元代始,随着蒙古统治者入主中原,南北方文化融合加深,春水玉也较辽、金两代更加精美,而使用范围也从游牧民族贵族的专属用玉进入了江南百姓之家,杭州博物馆藏的这件透雕春水纹青玉牌与江苏无锡元代钱裕墓中出土之物颇为相像,是元代春水玉的代表。它将北国粗犷彪悍的狩猎题材与江南地区精湛雕工相结合,次级纹饰中还加入了荷叶、莲蓬等南方较为常见的植物,是草原文化与汉文化巧妙结合的重要实证。 感谢原文作者及发布媒体为此文付出的辛劳,如有版权或其他方面的问题,请与我们联系。本文仅供参考,不代表杭州文史网观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