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时期,随着大量移民的涌入与宋廷营建临安行都的需要,御街北西首一带不再是北宋时以寺庙、民居邸宅为主的宽闲之地,国家最高学舍与管理机构、社稷坛、皇室贵族功臣的私宅林立。宋廷通过改占武将功臣宅邸、改增寺庙为国家或皇族服务的功能、整顿民居等手段,逐步将城北更广阔的范围纳入以御街为主线、带有皇权色彩的城市空间。南宋临安城北的皇权扩张以宋金和议为重要节点,从绍兴十三年(1143)建国子监、太学,绍兴十六年(1146)建成武学,至嘉定年间宫学改造为宗学,逐步使西北隅承担了最为核心的城市文教功能。其中,以岳飞宅改建国子监、太学为关键步骤。 太学 宋室南渡之初战争频仍,当然无暇关注教育与民生问题。绍兴八年(1138)第一次宋金和议时,就有臣僚提出重建太学的问题,“我宋以儒立国……今中兴圣祚驻跸东南……亟复盛典以昌文治”。当然真正的和议至绍兴十一年(1141)始成,重建太学也就在这时正式提上议程。 绍兴和议是南宋史上重要转折点,金宋两国停止交战,次年,太后还朝,同时高宗以各种手段收拢兵权,家军的局面基本不复存在。从某种角度来说,南宋初年的内忧外患基本解决,文治礼教的重建就成为高宗关注的要务。绍兴十一年(1141)十二月岳飞宅被籍没,然后其他武将邸宅也陆续通过各种方式被收回。如绍兴十二年(1142)刘光世卒,后其家献地建景灵宫。明庆寺南原也有刘光世赐第,后可能收回了。绍兴十三年(1143),“韩世忠请以其私产,及上所赐田,统计从来未输之税,并归之官”。绍兴二十一年(1151)韩世忠卒,韩世忠家献新庄桥西赐第增筑景灵宫,献清湖桥西的赐第建左藏库。 绍兴十二年(1142)四月二十一日,高宗下诏选址兴建太学。最终秦桧以岳飞宅为太学用来培养人才,这既是迫害岳飞的特殊方式,更是以此一厢情愿地宣告宋朝重新回归到偃武修文的太平轨道上来。当然除了政治原因之外,选择此地建造太庙也有城市规划方面的合理性。以岳飞宅改建的太学,既邻近御街,又与之保持了一段距离,沿御街(今中山中路)北上,越众安桥(今凤起路与庆春路交叉口),转纯礼坊(今竹竿巷一带)再往西至兴庆坊前洋街太学、西庄桥的景灵宫,形成闹中取静的相对独立空间。因此在皇帝视学路线安排中,御街与纯礼坊的交接处是从商业、住宅区进入文化、宗教区的节点。对比之前以府学改建太学的方案,此处更为适宜,府学在凌家桥一带(今劳动路一带),紧邻府治,环境逼仄,士人犹“病其湫隘”,又兼市井喧闹,“府治前市井亦盈,铺席甚多。盖经讼之人,往来骈集,买卖耍闹处也”,这样的环境显然不适合营建国家最高官学。 太庙巷(韩侂胄宅遗址) 太学建成后,高宗为至圣文宣王庙亲笔御书“大成之殿”和“大成殿门”。太学设崇化堂,内有斋舍二十,分别为服膺、禔身、守约、习是、养正、存心、节性、持志、率履、诚意、经德、允蹈、循理、时中、惇信、果行、务本、贯道、观化和立礼。崇化堂之后东西两边为祭酒司业位,两庑为国子监、太学、武学、博士、正录、武谕之位,登科题名列于楹间,前庑“举录直学位各二,学谕位八,教谕位一”,斋舍二十。当然这是逐渐建成的规模,在绍兴十三年(1143)太学初建时斋舍数量只有后来的一半。 宋理宗题“大成之殿”石刻(杭州碑林藏) 高宗绍兴十四年(1144),国子司业高闶请高宗视察太学,高宗欣然应允,下诏说: 偃革息民,恢儒建学,声明丕阐,轮奂一新。尔等摅望幸之忱,述诸儒之志,远继桥门之盛,愿观云舆之临。请既方坚,理宜从欲。将款谒于先圣,仍备举于旧章。 三月,高宗驾抵太学,行视学之礼。首先,他乘坐轿辇,止于堂前,入次更衣。在殿内,百官早已准备就绪,讲官入就堂下讲位,北向;执经官、学生皆站在堂下,东西相向。待高宗出次,登上御座时,群臣要起居如仪,三公、宰辅以下升堂就位,左右史侍立。讲书、执经官和学生此时北面起居再拜升堂,经官立在御座左右,学生则分立两庑。内侍进书案牙签,这便是要高宗选择经书,授于执经官,指定讲经内容了。当即殿下无声肃穆,静候指教。经官讲授完毕后,又是漫长烦琐的致辞与互拜。高宗待百官按次出殿后,才最后一个离开,乘辇还宫。视学结束后,高宗又按优劣赏赐了相关负责人员。 后续内容,请见《南宋都城三部曲》之《杭州城的南宋史》。 感谢原文作者及发布媒体为此文付出的辛劳,如有版权或其他方面的问题,请与我们联系。本文仅供参考,不代表杭州文史网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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