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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山相国”朱凤标故居
来源:《追寻远去的风景》  作者:王建欢  日期:2024-08-01

话说在明朝初年,朱家坛村的万寿庵面前有一条河,河东面的南庄王叶家埭(自然村),把这条河取名为蜈蚣河,原因是这条河不长,看上去活像一条蜈蚣。这朱家坛村的村民以为河东面的村坊不怀好意,想用蜈蚣来“咬”坏村上的风水,于是随机应变把万寿庵叫雄鸡庵。因为蜈蚣的天敌是雄鸡,雄鸡天生喜欢吃蜈蚣。雄鸡啄蜈蚣,这风水不但破坏不了,还可以反败为胜。

雄鸡庵名一传开,蜈蚣河尾端的村子立刻有了反应,本来是无意取的一条河名,你们有意想雄鸡吃蜈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野猫叼雄鸡”。叶家埭村的西面正好有一个大土丘,原来这土丘没有名,于是灵机一动,当即就把土丘命名为野猫墩……这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后来朱家坛出了个朝廷大臣朱凤标,于是,南庄王那边就说雄鸡庵因为是个庵就叫出名了:而野猫墩因为是个土墩,叫的人少就不出名,朱家坛出人才是因为在风水上占了上风。

斗转星移,事过境迁,现只留下了蜈蚣河、雄鸡庵、野猫墩三个地名,而有关这个一物降一物的“风水纠纷”到今还在流传着。

还有一个是朱凤标借银赴考的故事。说是朱凤标家在他爷爷这一代,家境比较富裕,因为爷爷在苏州开丝线作坊,很赚钱,而在他父亲这一代家道中落了。于是朱凤标用功读书,想进仕途。可是临到上京赶考的时候,家里拮据,就到舅舅家里去借银子。去的那天,正好在半路上遇上了下雨天,又没有带雨伞,只好淋着雨走到了舅舅家里。舅舅不在家,是舅母接待了他。舅母看到这个外甥一副寒酸相和狼狈相,还说是来借钱的,就一个劲的诉苦,哭穷:你还是到别的亲戚那里去借吧,家里的银子实在周转不过来。舅母像打发要饭的人一样把朱凤标给打发走了。舅舅回来看到家里的堂前有湿湿的鞋印子,就问了老婆:家里今天来了什么客人。老婆回答:是你的外甥来了,他来借赶考银子的,我说没有,他就走了。舅舅大声地呵斥老婆:你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外甥是个“出山”(出息)之人,你看他坐过的位置,地上的两个鞋印子纹丝不动,一看就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将来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问老婆凤标走了有多少时辰?当回答有一个多时辰肯定到家了,舅舅就匆匆忙忙拿着银子,赶到朱凤标家里。

这是一个励志故事,家乡人经常用这个故事,来教学激励学子们要好学上进,同时教学小孩在日常生活中,举止一定端庄大方、稳重安详,不能心浮气躁,因为急躁的人成不了大事。

朱凤标(1799-1873),字桐轩,号建霞,现萧山新塘街道朱家坛村人。历任清道光、咸丰、同治三朝间的工、刑、户、兵、吏部尚书。拜体仁阁大学士,时称“萧山相国”。他的故居——榜眼墙门,也因他在道光十二年(1832)中了殿试一甲第二名的“榜眼”而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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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凤标故居

东西墙门屋

榜眼墙门分东西两个墙门,两处墙门都是坐北向南,四周砌有5米多高的山墙。墙门内的建筑为三进。第一进中间是通道,两侧是布局雅致的书房、客舍。第二进是大厅,是旧时大户人家商议族事、招待宾客的场所。最后一进,是主人家生活起居之地。这前厅后堂是旧时常用的建筑格局。东、西两墙门背后有一条小河绕过,河上架有一座只有几步之跨的小拱桥。该桥小巧玲珑,斤斧妙用,没有桥名,村人直呼“圆洞桥”。桥堍有供人歇憩的石栏凳,河坎用双联石筑砌。榜眼墙门是江南典型的“小桥、流水、人家”。

据现居东榜眼墙门的朱氏族人老人讲述:听祖上相传,西墙门是朱凤标的出生之地,朱凤标就是在西墙门长大的,而两处墙门屋和圆洞桥都是朱凤标的爷爷建造的。当年他爷爷在江苏开丝线作坊发了财,回家买田置地,大兴土木。可到了朱凤标这辈家道已开始败落。

接着,老人描述起旧时东西榜眼墙门的布局来。从前两墙门口都竖有朱凤标中举后设的旗杆,到他懂事时只剩下齐刷刷的一排旗杆石了。在第一进各悬挂有“榜眼及第”的题匾,第二进的大厅栋梁中间都钉有一只小木箱,木箱内存放有皇帝封赐的“诰命”。这些都在史无前例的“文革”中被毁。

砖雕门坊

西墙门的第一门坊除了石门框外,其余全用青灰色的细砖砌成。门坊的兜肚间刻着“绍闻衣德”四字(继承旧闻善事,奉行先人的德化和教言),两边是刻有重峦叠嶂、涧水潆洄的山水图案。第二进的门坊兜肚刻有“绳其祖武”(承传祖先足迹,也作戒慎意解),两侧砖雕上有《三国演义》故事图案,其中有张飞大战长坂桥等场景图案清晰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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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闻衣德”门坊

东墙门的门坊也用青灰色砖块筑砌。第一门坊上的兜肚间,镌有“福禄寿禧”四字篆体。第二门坊面南镌有楷书“世泽清芬”(恩德流芳后世),两侧刻有龙、凤等图案。面北镌有“为善最乐”,两侧有历史人物故事的雕刻图案。

据《萧山朱氏世系表》记载萧山朱家坛朱氏系宋代理学家教育家朱熹之后裔。从这些砖雕字画中融进和继承了朱氏家族传统的儒家文化思想。

另外,门坊图案采用浮雕深雕、层雕等技艺,边角空间用富有传统吉祥寓意的图案作边饰。

石雕窗花

东西榜眼墙门的石雕艺术,除了各石门框有石雕纹饰外,最具特色的是四周高墙中间有装饰与采光并用的石雕窗花。

石窗花采用色泽光润、质地坚硬的天然石料,而且因材施艺,雕刻以人物、动物、吉祥字等作题材。在西墙门的石窗花中间有一个寿星模样的老者,身着短袍,手舞足蹈,腰间拴着宝葫芦,脚底还飘浮着祥云。两边有作环状形的折枝纹样装饰。

有一石窗花,中间是一匹脚底生风的骏马,微风翻动着浓密的鬃毛,马身膘壮腿上的肌肉凸现,两边同时饰有刚中带柔的回纹,喻有福泽延绵之意。在东墙门与西墙门之间的弄堂两边砖墙上还有一组吉祥字:福、禄、寿、禧的石窗花图案,镌字周边同时饰有夸张演化过的双龙双凤作衬托,使“字窗”既生动又得体。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连佛教中标志符号“卍”(意为吉祥万德之所集)也用来作石窗花图案。

木雕门扇及“牛腿”

走进榜眼墙门内,正厅、主楼大多破败、拆毁或改建,但厢房及四周附楼保存完好。特别是那一扇扇古朴典雅,朱漆犹存的门窗裙板,组组动物浮雕生动无比,像“虎啸山岗”“双鹊交喙”“鹊噪梅枝”“鹤鹿相戏”……墙门内廊檐间的“牛腿”,是象鼻形状的,雕刻简洁。象鼻是象征吉祥如意,家族兴旺。在一处门扇的裙板中,有一组“八仙”浮雕图案最为引人注目。八仙演绎图共有6幅,各位神仙手拿道具,各显神通,表演自己的拿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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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雕门扇

榜眼墙门是典型的江南民居大宅院,里面建筑格局合理、设计巧妙。其中砖石木图案雕嵌镶饰技艺精湛,雕镂剔绘巧夺天工。两座墙门将建筑、绘画、书法、戏曲、历史故事及神话传说融为一体。还将儒释道和家族行为文化贯穿其中,这就是江南民居长期发展和积累的建筑文化,堪称清代雕刻艺术之大成,具有较高艺术价值和文物价值。

朱凤标故居是杭州市级文保单位。但令人惋惜的是,故居因年久失修,残存的旧屋,大多成了危房,每次看到衰败的景象,心中不禁一阵阵悲凉袭来。朱凤标在朝廷为官的时候,正处鸦片战争之际,清王朝风雨飘摇、内忧外患,面对外国的入侵,还有当时中国社会的各种动乱,天灾人祸不断,朱凤标在处理朝廷事务想必是焦头烂额、心力憔悴,其中屈辱、辛酸可想而知。

人生如戏。大抵天下事如同做戏一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落出了一位读书人,演了一出封侯拜相的戏文,在那风雨欲来之际,突然锣鼓停息,看客各自散场。一切富贵贫穷,都归为乌有。惊奇的是,他的故居,在经历了一次次天灾人祸的洗劫,虽然风雨飘摇,但依然屹立不倒,这倒是匪夷所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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