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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苕溪上的明珠——安溪古镇(下)
来源: 方志杭州微信公众号  作者:祝一帆  日期:2019-04-25

古镇安溪的街市自古商贾云集、人来船往,热闹异常。街道以大桥为界分南、北两条,所有店铺、造坊、商行均沿溪而设。南街东西长约200米左右,北街则横向100余米,东至接待寺,西至梅家涧上,古镇规模小巧、市井风情别致,最闹热的地方是南街“T”字形的“磨子心”。这里店铺鳞次栉比,人来人往,纷杂喧闹。连商店门前也常有卖蔬菜、禽蛋、河鲜的农民。那时的安溪街面为清一色中式木结构瓦房,一律采用木排门开闭,早市开门叫落排门,傍晚歇业为上排门。民国年间,古镇一上市就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街上南北炒货、布店染坊、酒肆茶馆、米店药房、照相邮电、山货木行、蚕茧商行生意兴隆。此外还有消防巡逻、算命店和一爿棺材铺,可谓繁盛一时。据《余杭商贸老字号》记载,有祝森兴、俞德昌、翁保盛、陈隆昌、陶顺昌、大同兴等南货店(大多前店后坊,糕点闻名),元昌、华丰、义丰、顺义等布店,汪元兴、胡仁丰、义丰等广货店,祝森兴、同福星等酱园,裕生堂、同春堂、壶天堂等药店,以及大安茧行、义兴染坊、周真象照相馆等。民国21年(1932),瓶窑宣阳电气公司还将供电线路架设至安溪,后因抗战爆发而中止。

安溪古镇仅存的老屋(祝一帆提供)


镇上南北街道,宽二米,中间铺条石板边镶嵌鹅卵石。据说,这些长形条石是为当时唯一的交通工具——木制独轮车通过而铺设的。儿时的印象中,那独轮车被山里壮汉们抓着两边的手把,手把之间系着的宽带套在脖子上往前推着,碾过石板路时,发出“咿咿呀呀”的响声,犹如一首美妙而又古朴的乐曲。常常引得小孩子跟在后面,开心地在石板上蹦跳,惹得忙着过街人的连声吆喝。在桥南次孔拱券顶上,许多商贩在大桥南堍两侧踏步上架棚摆摊,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人们驻足选购。

抗战时期,日军入侵,安溪老街毁于兵燹,街市风采消失殆尽。毁后重建的店房,全是简易的木结构平房,泥地面青瓦片,外加毛竹支撑的稻草棚。南街市面比北面大,街上商铺多数为老字号都不设招牌,只用老板名字称呼。如祝森兴南货店、顺风布店、月生杂货店、阮锦荣米店、福星酒酱店(供应土产佳酿、陈年黄酒、猪头肉、五香豆酒菜)、义兴印染作坊等,每家店铺只有几张桌子或简单地用木板架起个售货台艰难度日。此外,有五家豆腐作坊(兼做腐乳),还有肉墩、鱼摊,都是起早开始营业。镇上供应点心、馒头、粽子、豆浆、烧饼,还有三五分钱一碗的馄饨和阳春面。此外,木器、箍桶、竹器店和打铁铺也临街营业。隔三差五,老街会来捏泥人、观杂耍、赏猴戏的和以废旧品换“剁剁糖”的商贩,那是最吸引人们眼球的时刻,逗引得围观老小都合不拢嘴……老一辈人讲,民国初年,安溪的茶店有七八家,招徕顾客常请来唱戏说书人,每到夜晚也是人声鼎沸。一块惊堂木在茶桌上拍得震天响,那是说书,煞是吸导映客;一把胡琴加一副板子,那是绍兴莲花落。唱到精彩处茶客们或是鸦雀无声,或是满堂欢笑。这时候连茶店老板娘、商仆也忘记了自己的职事,站在角落里听得出神。鲁迅先生对茶馆作用概括为三条:“打听新闻,闲谈心曲,听听说书。”说得正是。

旧中国国弱民穷,农村疾病多。安溪镇上有五位中医,没有西医。我的长辈里就有两位,他们是祝瑞祺和祝松柏,通晓医术,爱好书法、绘画,都是爱国人士。祝松柏担任过杭县抗战后援会会长,他们经常乐施贫民治病。镇上中药店:老字号同森堂、裕生堂、宝林中药店(另一家记不清了)和开在桥北的壶生堂,里面大都有个曲尺的柜台,挂着“真价不二”和“童叟无欺”的匾牌,店内膏、药、丸、散样样齐全。安溪古镇又是“桑树蔽野,户户皆蚕”之地。所以,街上有一家规模很大的茧行,从收购、烘干、装包、运输、销售实行一条龙生产。此外,蚕农还把蚕宝宝吃过桑叶所剩下的桑树枝的皮剥下来晒干出售给山货收购行。据说桑吊皮是杭州华丰造纸厂做牛皮纸的优等原料。桥北开出的山货行更多,收购毛竹、杂木、毛料之类,其中家用箍筒柴(一种用干松木爿,锯成长50厘米长成捆的柴)最受城市居民的欢迎,远销上海等地。

弄堂是江南古镇的一个缩影,又是城镇中的一弯静地。每一条弄堂,都承载着一段历史,都有着自己的一段故事。由于安溪古镇的旧城改造,许多弄堂走过千百年的风雨之后,结束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只留存于人们的记忆之中。那时候,安溪南街上有前家弄、豆腐弄等,陡门以西是祝家群居的东栅弄和西栅弄——它是笔者和小伙伴的天地,听大人们讲故事,打弹子,拍洋片,滚铁圈,做弹弓,斗蛐蛐……还有桥北的沈家弄、茅柴弄等都记不清了。在南街去良渚方向大路旁边,原有沈家老祖宗的一群牌坊和街市拐角处,有一条在高墙之下又长又窄、两人并行都得侧身的弄堂,每到夜晚,胆怯的妇女宁可多走几步,绕开这条弄,也不会走进去的。


安溪新农村(祝一帆提供)


现在的古镇,早已“返老还童”了。南街原址已在西险大塘拓宽工程中南迁,故乡邻里的老房都换了新颜。一幢幢彩墙黛瓦的高楼拔地而起,街道改成南北方向,道路宽了又浇筑沥青路面,公交班车通达到村。早先,镇东外老远处的东皇庙,也已被安溪街道扩建的新区时“吞”了进去……总的说来,在漫漫的历史长河里,古镇是声名远播的,它曾与塘栖、三墩、余杭等古镇齐名。今天,它正日新月异地换着一件件新装。

在历史的长河里,余杭各地城镇的兴衰变迁,是每一个城市发展的一面镜子。如今,原安溪古镇的旧貌改造、西险大塘等基础设施变化之大,令人振奋。目前,良渚文化遗址申报世界遗产已列入预备名单。笔者相信一旦申报成功,安溪将大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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