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学术纵横 | | | | 杭州宋史论坛2021年第1期纪要（总49期） | | 来源：会讲宋史微信公众号 作者： 日期：2021-04-01 | | 
2021年3月21日，杭州宋史论坛举行本年第1期沙龙，由上海师范大学孙逸超、杭州师范大学申绪璐主讲，本期主题为两宋道学。
孙逸超：道学汴洛故家与尹焞的登场
孙逸超老师认为，传统道学史研究偏重于人物生平与学派师承的考订，忽视了这些人物所处的具体历史、政治和社会群体的背景，也就是道学的社会史研究。如果不能打破孤立的个案研究，就难以生动地还原当时的历史场景和互动关系。而传统的学派研究过分强调纵向的师承关系，掩盖了从不同维度观察人际关系以及群体的状况。 孙逸超老师从二程门人的地域分布入手，可以发现其中不少是来及汴洛地区，这一地区是二程弟子集中的核心区域。从其门人的家世分析，如程羽、吕希哲、吕大临等家族，他们都不是一般的士大夫家族，而是以高级官僚家族为主。这说明，道学的的缘起不是一般士人，高官家族才是道学产生的摇篮，二程的第一代弟子正是以这一群体为主的。 尹焞是二程的汴洛相族门人的代表，也是程颐晚年身边的重要弟子。他的家族背景足以表明他在北宋时处于汴洛相族的婚姻圈内。绍兴五年四月，杨时卒。龟山云亡，不论是对于程学的学术传承，还是赵鼎的政治集团而言，都有不可估量的损失。所谓“身死而道犹行”显示出杨时作为政治和学术资源的影响力和意义之所在，意味着之后的政治学术时代依旧笼罩在龟山的影响之下。但另一方面，杨时毕竟去世了，需要一个人物来继承他的位置，不论是学术还是政治意义上的。 取代龟山位置而登场的是尹焞。龟山于绍兴五年四月去世，六月十五日范冲即举尹焞自代。范冲之所以荐举尹焞，不只是因为他们个人的学术渊源和交游，更重要的是南渡以后道学的主体就是由北宋时的汴洛相族延续而来的流寓故家 ，他们是赵鼎政治集团所倚重的主要群体，而尹焞南渡后自然由二程的汴洛相族门人转为了道学流寓故家，恰是其中的代表人物。尹焞的登场既代表着汴洛故家流寓江南的群体的重生，其道学交游之渊源亦自二程的汴洛门人中延展而来。而他在洛阳时的交游与门人，以及南渡后的主要弟子，其主体也都是流寓故家以及汴洛相族之后，这对道学流寓故家在学术和政治上都是一个重要的整合力量。除了上文提到的赵鼎、范冲、折彦质等人及其家族，他们中，还不乏吕本中、曾几、曾开、王庶等这些在赵鼎集团中颇为活跃的政治人物。而他们与尹焞之间的学问关系，不只是个人之间，更是家族之间，包括其他家族成员，长期而复杂的政治、学术联系。 孙逸超老师指出，尹焞在北宋时的门人以及南渡后的这些弟子，也都是流寓故家乃至相族之后，他们的学术、家族渊源使之盘根错节地构成了在政治上颇具影响力的群体。他们不仅在绍兴初年赵鼎集团中占据重要地位，秦桧死后，吕广问、徐度、曾几、韩元吉等曾从学尹焞的道学流寓故家，又逐渐在朝廷中担任要职，对绍兴末年的政局产生影响。隆兴以后，道学流寓故家逐渐退出了政权的核心部分。
申绪璐老师关注的主要是道学传承中的关键人物杨时。他首先从《伊传语录》入手，分析《伊川语录》不同时期记载的时间。政和四年（1114）十一月，杨时自余杭徙居毗陵，居住十年有余，讲学传道的同时热心编校整理二程语录。《二程遗书》卷十五至卷二十五共11卷为《伊川语录》，其中6卷均与毗陵，甚至与杨时相关。卷十八虽为浙江永嘉学者刘元承所录，但却是建炎元年（1127）杨时的女婿陈渊在江西得之于刘元承之子。《龟山语录•毗陵所闻》第一条，即刘元承问学。卷十九为杨时长子杨迪所录程颐语。卷二十一虽为张绎所录，但考虑到杨时在张绎去世之后曾经获得并整理其所传的《周易程氏传》，不妨设想同时见到了张绎所录的“伊川语录”。卷二十二、二十四分别为毗陵学者唐棣、邹柄所传。从文献的角度来看，北宋末年江南的毗陵已经成为新的道学中心。 由杨时的学行可见，虽然道学在北方受政治的影响无法展开，但是在杨时居住的江南毗陵地区，无论是讲学活动还是文献整理，都可以称得上北宋后期新的道学中心。毗陵成为北宋后期新的道学中心，这固然有杨时本人的传道努力，但是毗陵地区自身具备的经济、社会、文化环境，同样为道学传播和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基础。可以设想，即使没有靖康之难的发生，道学活动同样会在江南地区进一步发展、繁荣。吕本中感叹“莫以东南路，而无伊洛声”，即对此而发。 杨时之婿陈渊也是道南一派的重要弟子。申绪璐老师从陈渊的生平和思想角度观察道学在两宋之际的发展。从《默堂集》可见，陈渊一生的大多数时间都陪伴杨时，其主要思想亦来自杨时。在晚年的相关书信中，陈渊更强调从杨时处获得的伊洛之学。作为长期陪伴杨时并能够深入理解并记录其思想的门人，杨时的基本思想如“一体异名”、“求仁”、“合内外之道”、“以身体之、以心验之”等，在陈渊的资料中都有反映，可见其对杨时思想的继承而时人已将陈渊看作杨时思想的真正传人。除此之外，对于道学文献而言陈渊的另外一个贡献就是收集保存今本《二程遗书》第十八卷的《伊川语录》，体现出陈渊对于道学群体的身份意识以及收集二程资料的热心。
随后与会学者就地域政治集团内部有关和战政治主张的差异，道学的传承与其历史的构建等问题展开交流。 本次沙龙除两位主讲者外，中国人民大学包伟民，云南大学田晓忠，华东师范大学刘成国，浙江大学陆敏珍、陈志坚，浙江省社会科学院王宇，杭州师范大学尤东进，杭州文史研究馆秦军师，杭州市社会科学院魏峰参与讨论。记录魏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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