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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湖师范第一任校长
来源:《杭州文史丛编【教育医卫社会卷】》  作者:刘尧庭  日期:2024-04-26

操震球,谱名操建环,字震球,号真求。1902年出生于安徽怀宁县,7岁进私塾,后就读于高河镇高级小学、安徽省第一师范、上海浦东中学,1925年考入清华大学教育心理系。1927年,陶行知先生创办了一所乡村师范——南京晓庄师范,尽管当时也有大学部,但与清华大学相比,可谓天差地别。但操震球受陶行知先生教育思想的感召,居然放弃了已读两年的清华大学,而去读晓庄师范。

操震球给陶行知写了一封信,信中言辞恳切地说:“日前于《新教育评论》得读尊著《中华教育改进社设立试验乡村师范学校第一院简章草案》,不禁推案乍起,喜跃如狂!此盖晚年来日夜祈祷之事,忽成之于素所崇敬渴慕者之手。事之快人心意,奋人精神者莫若此也。……自信以我目前状况,欲效劳于社会,事之最急最要者,一为提高农民知识,二为增进农民生产。知识不加高,科学的生产力方法无从推行;生产不加多,知识的教育势难普及。两者须同时并进,不能偏废。此种责任,舍中心学校莫能当。此晚所以决意从事乡村教育,创立中心学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者也。惟清华教育系尚无此种课目,所学既非所欲,是以兴味索然,毫无进益。久欲弃之,恨无所适。幸彷徨歧路之中,忽得乡村师范之设,恨不得肩生两翅,立即飞来……”陶行知接读操震球信之后,诚挚热情地写了一封回信,对操震球愿意离开清华投考乡村师范的举动,“不禁喜出望外”,赞扬他这种“佛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同时诚恳地指出从清华到晓庄好比从天堂到人间,差距很大,并明明白白地提出“田家生活的苦和乐”,要操“慎重地考虑一番”。最后表示,如“您决意来投考,我们万分欢迎”。操震球决意弃学清华、南下晓庄的异常举动,使远在安徽的亲人很不理解,慈祥的母亲甚至想用“定亲”来拴住儿子的心,但操震球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晓庄师范第一期结业生13人,操震球是其中之一。

1928年暑假,操震球即将结业,陶行知先生征求操的意见:“你是否还要回清华复学去呢?”操说:“那可不必了,我不再回去了。”陶先生说:“好,你既不愿再回清华去,那么我要介绍你和几位同学到浙江去创办一所乡村师范学校。”

原来,当时浙江实行大学区制,即浙江的教育统一由浙江大学管理,浙江大学校长蒋梦麟,职权相当于现在的省教委主任,蒋梦麟也希望在浙江办一所晓庄那样的乡村师范,并于1928年2月25日,在浙江大学召开了第一次筹备会。蒋梦麟在会上说:“浙大鉴于师资之缺乏及一时不能创办大规模之师范学校,拟先成立乡村师范一所,树全省模范……”会后,还派人去南京考察晓庄师范。4月1日,又在浙大召开第二次筹备会,陶行知应邀参加。当时“议决计划大纲,支配经费之要案”,陶行知由此受托参与了筹备工作。6月24日召开的第三次筹备会上,议决之一是“校长请陶行知先生介绍三人择定一人”。由此。陶行知推荐了操震球、程本海、王琳来浙江参与筹备工作。8月11日,国立浙江大学正式委任操震球为浙江省乡村师范学校(湘湖师范)校长。10月1日,湘湖师范正式建校开学。据说,操震球来湘师时,陶行知曾为他亲书三幅对联给予勉励:“以社会为学校,奉万物作宗师”、“以教人者教己,在劳力上劳心”、“和马牛羊鸡犬豕作朋友,对稻粱菽麦黍稷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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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湘湖师范学校

操震球在湘师工作的时间并不长,1928年12月28日,他就因“患咯血之症,呈请辞职”,到1929年1月26日,“操校长因病辞职已照准”的消息已见报,先后仅仅半年多时间。但在这半年多时间中,操校长夜以继日艰苦创业,主要表现在:

首先,受陶行知先生的推荐和委托,在陶先生的直接指导下,按照晓庄的办学模式筹建湘师。从商定建校事宜,赴湘湖勘定校址,到草拟招生简章、办学宗旨和教学大纲,主持招生考试和开学工作,操震球均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第二,操震球及其同学,在湘师创建伊始,贯彻执行了陶行知的生活教育和乡村师范教育思想。湘湖师范的办学宗旨是:“依据乡村实际生活培养乡村人民、儿童所敬爱的导师”,培养目标是:(1)培养农人的身手;(2)培养科学的头脑;(3)培养革命的精神;(4)培养艺术的兴趣。学校设立中心小学(附小),实行“学校生活化,即师生校工共生活、共甘苦,以生活为中心开展教育”,“将生活与教育打成一片,故如何生活即如何教育;‘教、学、做合一’为本校生活法亦即本校教育法”。

第三,操震球及其同学,努力把乡村教育与改造乡村结合起来,实行“社会即学校”。一是发动师生说服教育当地群众,破除迷信,把东汪村的元帅庙改做附小东汪小学,将关帝庙改为民众茶园,把压湖山的湘云寺改为中山堂,作为附近农民群众集会的场所,还内设图书馆、艺术馆、乡村医院、疗养院等。后来又派学生去东汪和压湖山办了两所民众夜校,并规定湘师师生每周必须去农村“会朋友”。学校的一切设施也向农民开放,还派学生去民众夜校为农民扫盲。派学生定期去东汪、定山等中心小学“教、学、做”,学生叫做“去前线生活”。二是筑西湘堤。当时定山与压湖山之间是一片沼泽地,来往非常不便,湘师决定在两山之间筑一条路,具体由指导员方与严负责。不久,150丈的西湘堤筑成,方便了师生与农民群众。

操震球首任湘湖师范校长后,矢志不移,初衷不改,追随陶行知先生的精神和思想。离开湘师,他回安徽故乡创办过小学,在陶行知先生创办的上海山海工学团、重庆育才学校任过教,还任过南京晓庄师范劳山中学教务主任、怀宁县胡庙小学校长、浙江省民众教育实验学校干事、河南南阳民众师范、池州师范教务主任。1935年,他在上海参加沈钧儒、陶行知为首的上海文化救国会,一边积极从事抗日救亡工作,一边不忘乡村教育,曾编著《农民课本》8册、《小学行政处理法》和《初中语文补充教材》4册。还撰写了《火烧圆明园》一书。1941年他在重庆育才学校时,周恩来曾鼓励他“要坚持工作,帮助陶先生把育才学校办好”。1945年,他又由沈钧儒介绍,参加了中国民主同盟的中华人民救国会。抗战后,他积极参加民主运动,参与迎接解放军解放安庆的准备工作。解放后任过民盟安徽省委二届、五届副主委,五届、六届省政协副主席,安徽省五届人大常委,三届省政协委员,四届省政协常委,民盟中央常委等,并于1980年2月以78岁高龄加入中国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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