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城遗址位于下湘湖畔的城山之巅，海拔120多米。所谓的城山，是越王城山的简称，是春秋末年越王句践屯兵抗吴的军事作战城堡。城堡为越国大夫范蠡所筑，因其陵固可守，又名“固陵城”。相传，春秋末年吴伐越时，越王句践兵败而屯兵于此，依靠这易守难攻的城墙而拒退了吴兵。当时，还发生了具有传奇色彩的“馈鱼退兵”的故事。“越王城山”之名也由此而来。“城山怀古”曾是古代湘湖八景之一。

为弄清楚越王城遗址的真相，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浙江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林华东先生由萧山市文物管理委员会蒋毅先生陪同到湘湖的城山做了多次考古调查，在城山山巅上调查发现了沿着山脊一周所筑的夯土城墙，城墙依山势而筑，底宽5－8米，顶宽1－2米，残高3－5米不等。城垣周长1090多米，面积约0.02平方千米，平面形状似葫芦，四周高，中部低。城墙外陡内缓，易守难攻，城址内的地面上有随处可见的春秋战国时期印纹硬陶残片，还残存着一处句践祠东厢房（一说是城山寺东厢房）、“洗马池”和“佛眼泉”及城山寺遗址等遗迹。1861年城山寺毁于太平军，仅存石板地面遗迹。调查中还发现了一通明代皇帝所赐的“敇赐城山古道”残碑。根据调查结果，初步研究认为遗址属于春秋战国时期越王句践屯兵抗吴的作战城堡，也就是古文献上所称的“固陵城”。因此，1989年该遗址被列为浙江省文物保护单位。

越王城遗址内的“马门”与通道旧影  供图/施加农

不料，此举引起了业内部分专家的强烈反对。认为此地不可能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遗址，只是城山寺的遗址。为彻底弄清遗址的真相，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与萧山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办公室联合于上世纪90年代初对城墙进行了考古试掘，在城墙的东南面开挖了一条探沟，对城墙做了解剖。

墙体底宽约5米，顶部宽在1－2米之间，夯土筑成，建在经人工略为平整的基岩之上。城内夯土纯净，未见包含物。城墙向两侧垮塌，形成了可以分层的地层。尤其是城墙内侧，可分6层，夹杂有少量印纹陶片，未见晚期遗物。第5、6层（即城根部位），发现有大量绳纹瓦及少量春秋战国印纹陶片，其年代下限绝不会晚于西汉。事实证明，越王城的夯土城墙始筑于春秋战国时期。

城墙遗址考古出土的大量瓦片、春秋战国时期印纹

硬陶和少量的原始瓷残件  供图/施加农

1990年夏，为迎接“百越国际学术研讨会”在萧山举行，萧山市文物管理委员会修复了200多级上山的石板台阶，1992年，经浙江省文物局批准，萧山市文物管理委员会恢复了句践祠，并在城山古道近半处建造了“古越亭”，恢复了山脚下的“城山怀古”石牌坊。

为进一步弄清遗址的全貌，以及城山寺的始建年代，2010年4月～5月间省考古所对越王城遗址进行了全面考古调查与发掘。并对城山寺遗址的西厢房进行了完整揭露。考古证明，城山寺墙基中最早遗物为南宋后期的龙泉窑碗盘、建窑黑釉盏等。另有大量元明清时期的瓷片。由此可知，城山寺创建于南宋时期，历经元明清三代。而在距离城山寺基址地表深约1.5米以下，则为战国时期遗址，地层厚约1米，其底部是铺有规整的块石面。此层出土了大量印纹陶残片及少量原始瓷器物，器形有碗、罐、罍等，同时出土了一些绳纹瓦。

2010年城山寺西厢房遗址考古现场

右为1992年重建的句践祠  供图/施加农

城山寺西厢房台基解剖，在距地表1.5米处发现

春秋战国时期地层  供图/施加农

从春秋战国地层出土的绳纹瓦片与印纹硬陶残片

供图/施加农

由此说明，城墙与城址内的存在年代一致，均为春秋战国时期。遗址的年代问题再一次被确认。科学的考古，平息了所有的争议，越王城遗址2500多年的历史不容否定。

在春秋战国时期，钱塘江是吴越两国主要的分界线，湘湖区域就是战略要地，是越国的战略前哨。越王城遗址是越国时期遗留下来最为完整的作战城址，是吴越两国轮番征战的实物佐证。她是越国由败转胜历史中极为关键的结点，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价值。而今，已然成为湘湖十分重要的文化景观，是人们缅怀越王句践的胜迹。 

（作者系中国美术学院教授、萧山博物馆原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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