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今墨于1881年4月16日生于其祖父赴云南任曲靖知府的途中贵州, 故取名毓黔,祖籍浙江省杭州市萧山区坎山镇施家台门,字奖生,弃政从医后更名“今墨”,一来学墨子兼爱之道;二来医术上勇于创新,要做当代“绳墨”。施今墨是我国近代著名的中医临床家、教育家、改革家,北京四大名医之首,曾为孙文、冯玉祥、杨虎城出诊。新中国成立后,任中 华医学会副会长等职,曾任周恩来总理的保健医生,并数次被毛泽东、周恩来等亲切接见,是第二至四届全国政协委员。他大力提倡革新中医,主张中西医结合,还为祖国培养了大量中医人才。 医术精湛 妙手回春 施今墨年幼时,母亲体弱多病,由于没有很好的治疗几乎延误生命, 施今墨由此萌发学医的志向,立志治病救人、济世安民。1894年施今墨 13岁时,正式拜他的舅父河南省安阳名医李可亭为师,学习中医。7年之后,施今墨已经精通中医理论,可以独立行医。曾追随黄兴,加入同盟会,并参加了辛亥革命,但不久感叹时世复杂,弃政从医。 业精于勤,经过不断的学习实践,施今墨遣方用药自成一格,其处方配伍精当,药品繁多,前后搭配无不相合,博得了“雍容华贵”的美誉。 他擅用大方,药品的搭配极有法度。他还十分善于将《伤寒》、《金匮》的方剂参合应用,可以说对于经方的使用已然达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 施今墨不仅善用大方,其使用单方、小方也得心应手。 如内蒙古某妇患热痹,关节红肿疼痛,发高热,日夜号叫。当时众医均以风、寒、湿痹治之,而施今墨诊之曰:此热痹也。处方一味紫雪丹3克顿服,日二次。服后痛减,即不号叫,但药力过后,疼痛再发,热亦未退,今墨加量紫雪,每次6克,日二次。旋即高热渐退,疼痛大减,已能安卧。但某医认为紫雪不宜多服,病家遂即停用。然药停后,热再发,痛又大作。患者家属再次求诊于先生,先生曰药力不够耳。遂嘱用紫雪丹6克顿服,日三次。前后共用紫雪丹60克,病遂痊愈。 另外,施今墨治病,重视审证求因。如某青年患腰椎增生,腰痛如折,行动困难,屡经中西医治疗未效。后求诊于先生,经四诊观察,断为肾虚所致。嘱其每日服枸杞子30克,一个月后,腰痛大减,行动自如。嘱 其再服一个月,巩固疗效。此人到五十余岁腰痛迄未再发。 医德高尚 博爱仁心 施今墨为人严谨,医德极好,虽名扬海内外,但接人待事,谦恭诚恳,从不诽贬同道。如对某病自己经验较少,即推荐病人至有专长的医生 处诊治;甚至对学生的治疗经验,也常常接受使用。 施今墨虚怀若谷,善于学习。如在解放前曾于重庆乘滑杆,见轿工口含一物,爬山越岭,并不气促,询之,知为蚧蚧尾,后用于治肾虚之喘,屡屡奏效。 关于施今墨的高尚的医德在民间流传有不少趣闻佳话。相传,当时京城有一伙“北霸天”为首的恶霸,整日胳膊上架着活鹰,强抢民女,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群众对这群害人之马,早已深恶痛绝。施今墨经常看在眼里,恨在心头,想为民除害,又奈他不何,终日不快。 一天,驻京军阀张宗昌的宠妾患了疑难症,诸医施治,不见好转,于是慕名请求施今墨诊治。施今墨经过望闻问切,四诊合参,作出诊断:病人平素湿热内蕴,肝经抑郁失调,因过食膏粱厚味,疮疡不断暗增;生活起居失慎,真阴耗伤。水不涵木,肝阳、心火上冲三阳之首。清空被扰,脑系受侵,以至神志恍惚,意识错乱。郁火燔炽,三焦气阴被灼,症见眼、口、二阴多处溃疡,证属传统医药之“狐惑病”。 施今墨正要处方遣药,突然计上心头,何不借此机会设计惩治恶霸, 故在下笔之前对张宗昌说:“将军之夫人病情复杂,病势严重,为求特效,需用奇特的药引配合。如军队作战必谋出奇兵方可获胜,但奇特药引难买,有者恐不愿割爱。不知将军能否得到?”施今墨一席激将之语,激起军阀张宗昌之忿。张宗昌说:“只要北平有的东西,施医师只管使用,没有我张宗昌弄不到手的。” 于是,施今墨急书处方:用三黄解毒汤、甘草泻心汤化裁为内服剂,在药引中写出一味十分难找的鹰爪。处方开毕,施今墨对张宗昌说:“近闻北平街市或公园里可见到有胳膊架着活鹰者,若能到手,最助疗效。” 张宗昌听后,马上命令随从四处搜寻,很快就找到了那伙架着活鹰的恶霸。士兵警卫们不容分说,抢得活鹰便去报功。地痞碰上兵痞,怎能惹得起,只有自认倒霉,唏嘘叹气,捶胸跺脚,无可奈何。在光天化日之下,“北霸天”们的凶恶气焰被治服,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张宗昌夫人的病,在施今墨的精心调治下,湿去热平,肾阴得滋养, 肝阳、心火不在偏亢;木得水涵,溃疡愈合,神志正常,诸症平息。张宗昌亲临酬谢,并问施今墨诸医无奈,你何有如此本事?施今墨称:“岐黄仁术,贵在辨证准确才能施洽,夫人之病有如此特效,当然主要在于一般人难以得手的鹰爪啊!”一席问答,使在座的宾客无语相对,个个伸出拇 指,称“神人”。 医时救弊 弘扬中医 在中医与西医的关系方面,施今墨具有十分开明的态度和宽阔的胸怀,主张中西医团结合作,促进中西医学交流,共同为人民健康服务。 1929年汪精卫提出《取缔中医案》,施今墨等组织华北中医请愿团,联合各省中医到南京请愿,获胜。据施今墨先生之子施小墨先生介绍,当时情况非常危急,中医的命运岌岌可危。其父施今墨先生正多方寻求支持,适逢汪精卫的岳母患恶性痢疾,每天腹泻十几次,请遍了当时著名的西医治疗,都没有什么效果,病人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此时,有人向汪精卫推荐施今墨先生,刚开始汪精卫怎么也不同意,为了治好岳母的病,汪精卫别无他法,只好请施先生来诊治。当晚,施今墨便赶赴为汪精卫的岳母诊治。施先生仅凭把了一下脉搏,便找到了汪精卫岳母的病症,说到她的症状时,每言必中,使汪精卫的岳母心服口服,频频点头称是。 施今墨当即为她开了10天的汤药,随后汪精卫的岳母问:“先生何时 再来为我复诊?”施今墨这回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谦虚地说“试试看”,而是坚定地告诉她:“您就安心服药,3天后痢疾就会停止,5天后您的胃口就会好转,10天后您就痊愈了,不必复诊”。“病了这么多天了,怎么可能一诊即愈呢?”汪精卫和岳母都半信半疑。可病情真的如同施先生说的一样,渐渐好转,10天后,汪精卫岳母的病果然痊愈。这时,汪精卫这才相信中医之神验。为了答谢施先生的救命之恩,汪精卫特意亲自题字送匾。但施先生没有收下汪精卫送来的匾,而是提出一个要求:“既然您肯定中医能治病,请您收回‘取消中医’的决定。”当时汪精卫没有立即表态,但此后他对“取消中医”的态度不再坚决。 民国25年(1936年)1月1日施今墨创办《北平文医半月刊》(以下称《文医》),目的是弘扬中国文化,发展中医。《文医》不但着重研究中医理论,有“专著”、“医学商讨”诸栏,还注意介绍成功病例,如专栏“名医验案”。 在治疗上,施今墨把中医的“望、闻、问、切”与西医的听诊器、体温表、血压器、化验室结合起来。在他主办的《文医》半月刊上,多次刊 载“中西病名对照表”,坚持中西医结合的道路。 1941年,施今墨任上海复兴中医专科学校董事长,并在北京、上海、 山西、察哈尔等地协助创办中医学院、讲习所、函授班、研究班等,培训和训练众多中医人才。1946年11月,被选为“国大”代表及国民党政府立法委员,曾多次提出发展与改革中医的建议和方案,均未被采纳。 解放后,施今墨加入中国农工民主党,被选为政协第二、三、四届全国委员会委员,并担任中华医学会副会长及中医研究院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先后在平安医院、协和医院、儿童医院、铁路医院等北京各大医院工作,还担任北京医院、北京医学院顾问等职。对呼吸、心血管、消化系 统的病症和糖尿病、肠胃病、妇科病等均有研究。 学术高超 火尽薪传 施今墨在治学方面极为严谨,认为:“不可执一药以论方,不可执一方以论病,不可循一家之好而有失,不可肆一派之专以致误。” 他在学术上有其独到的见解,毕生致力于临床实践,认为祖国医学理论必须与临床实践相结合,没有临床实践只是空谈理论并非良医。 施今墨认为气血为人身的物质基础,实属重要,因此,提出了“以阴 阳为总纲,表、里、虚、实、寒、热、气、血为八纲”的理论,这是对八纲辩证法的又一发展。在治疗外感温热病上,他提出凡内有蕴热,便易招 致外邪,表证不可只知发汗,还应注意“清里热”,在“解”与“清”二 字上仔细推敲,创立了“七解三清”、“五解五清”、“三解七清”等法,使用得当,便效果极佳。 施今墨一生革新不息。如认为中药汤剂服用不便,并且浪费甚多,曾设置制药厂,提炼药物,用量小,服用方便。又如三十年代尚无中医医院之设,先生创立中医医院,使用西医诊断仪器,采用中医辨证治疗。 施今墨为中医事业鞠躬尽瘁。1969年春病危,口述关于中医工作的建议,呈送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8月22 日病逝于北京,临终嘱其儿女、门婿等,必须将医案整理出书。他说:余虽身死,但我的医术留给后人,仍为人民服务,并嘱将遗体解剖,为医学研究作出最终贡献。施今墨的门人根据所存医案等整理编撰成《施今墨医疗经验集》、《施今墨医案》、《施今墨对药临床经验集》等书。 文章原名《京城四大名医之施今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