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编者注:6月19日)上午,悉复旦大学首席教授、著名历史地理研究专家邹逸麟故世,享年86岁。他是1935年8月出生的人。我时常关心先生健康,据说近一年身体状况一直不稳定,经常住院。 我结识邹先生,始于2000年到复旦联系博士后。他是站长,所以我先给他打电话,了解情况。他的祖籍是宁波,所以特别有好感。2000年8月,正式有机会进复旦做博士后工作。更有缘份的是,我住的博士后公寓在复旦10宿舍,在邹先生住的教授楼后面一幢楼,正好他是三楼,我也是三楼,前后可以观望。先生每次进出,我都可以看到。入住以后,首先拜访了先生,聊了一会。内容多数遗忘,有一句话记得特别牢,“博士后嘛,自然水平要比博士高。博士后论文不要泛,要比博士论文更加专深。”他把这句话记得很牢,两年的复旦科研生活就是在这一严格要求下进行的。出站报告会时,诸位导师的评价很高,先生代表大家,写了一个高度肯定的评语。2004年送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出版时,我打电话,请先生作序,邹先生很快写好了序言。此后,我有机会到复旦,总会到先生研究室聊天。有一次聊及国家社科基金申报艰难之事,先生说,他自己的经验,拿前面项目经费做新项目,等有眉目时,再申报新项目。因为有基础,所以成功率高。如此滚动,科研工作就会进入良性循环。我2000年起,申报国家社科项目,屡屡失利。最大的失误是跟着每年的指南走,每次凭空设计,结果自然落空。重温先生的话,这才是靠谱的申报经验之谈。 2006年,我们合编《宁波通史》,主编傅璇琮与邹先生均是全国政协委员,且都是宁波人,故邀请先生参与大纲评审会,先生很高兴地来到宁波。晚上,我陪他与上海人民出版社的朱金元先生一起散步。他下榻的联谊宾馆,就在中山广场前面。路过苍水街与解放南路交叉口说,他的故居就在附近。他祖先是绍兴人,后到宁波做生意,就在宁波定居下来。后来,他爷爷、父亲到上海发展,于是迁居上海,他是上海出生的。他又说,宁波老婆交关巴结(非常勤劳)。这可能与海边生活有关,丈夫多出海打渔或外出经商,老婆承担了家政一切,所以交关巴结。 2001年左右,先生被复旦评为首席教授,当时的印象十分深刻。先生是政协全国常委,所以每年的两会上,总能看见先生的身影。先生地位高,人缘好,故先生开口,别人总会帮忙。先生的博士弟子,工作普遍分配比较好。几年前,先生也曾电话给我,推荐其弟子到宁大工作。可惜,没有帮上忙。不过,自2018年始,已有复旦史地所毕业博士来系里工作,也算给史地所一个小小回报。 先生晚年的一件事,最让我满意。在上海文史馆策划组织下,完成了《邹逸麟口述历史》。近来,弟子们在帮助整理《邹逸麟学术自传》。这两件事,是我最喜欢的事。我近年倡导公众史学,正在承担国家社科重大项目“当代中国公众历史记录理论与实践研究”项目。个人史,正是我最为提倡的文化工作。一个老人必须完成口述史或学术自传,人生才是完善的。这样的离开,才是从容的离开。 个人史写作中,另一种类型是交往记忆。时间真快,从2000年进复旦,至今已20年。这也是先生最后二十年人生,也是先生成果最多的时候。先生的个人作品,多是近二十年出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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