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先:中古时期的新出文献主要是考古发现材料,考古发现是考古学、历史学和文学研究的重要载体。目前看来,新材料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出土文献,20世纪以来,新发现的石刻和写本文献,不计其数,利用这些文献,既有助于文学原生面貌的探索,更能够促进文学研究和历史学、考古学的关联;二是域外文献,随着技术发展和出国交流的便捷,域外汉籍大量回传,成批影印也促进了文学史的多元化研究;三是实物材料,新出资料不仅是文献资料,还有实物材料,如新出土的各种文物、图画以及遗址等,很多与文学的发生环境和原生状态有所关联,利用实物材料以印证文学文本,阐述文学现象,能够使得文学史研究在文字文献以外得到很好的补充。
新世纪以来,中古时期的石刻文献和写本文献研究都在不断地拓展和深入。就文学研究而言,由于长期以来敦煌写本研究的积累和近年西方写本理论的影响,国内在写本研究方面也形成了前所未有的热潮,但这样的他山之石与我们原典意义上的写本研究也还存在着一定的错位。而石刻文献因为载体的特殊性,国外学者的研究受到了较大限制,国内的文学研究领域较历史学研究领域的利用,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其研究由边缘走向中心的过程较中古史研究界似乎略显滞后。至于新出实物和考古遗址的研究,迄今仍然集中在考古学和历史学领域,利用这方面的实物和遗址而从事中古文学研究的成果还极为罕见。新出文献与中古文学研究,如果在石刻文献、写本文献、出土实物和考古遗址综合利用的基础上进一步推进,应该是大有可为的学术路径。
我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考古发现与中古文学研究》,旨在利用新出土的各类文献,对于魏晋南北朝隋唐五代文学进行较为综合的研究。除了在《文学遗产》《文史哲》《北京大学学报》《复旦大学学报》《浙江大学学报》《文献》等刊物发表的综合性、专题性论文之外,我与孟国栋、武晓红合作撰写《新出文献与中古文学研究》就是借助新出石刻、写本、图像、出土文物和丝路遗存展开中古文学、文本原生状态研究所进行的尝试。至于《新出石刻与唐代文学家族研究》的撰写则是有感于历史学层面研究唐代望族已取得了较大进展,而从文学的角度研究家族或从家族的角度研究文学则略显薄弱。从新出石刻材料出发,展开唐代文学家族和家族文学研究不仅具有广阔的空间,也有助于梳理唐代文学的家族谱系,建构以文学世家为基础的中国文学史体系,推进唐代文学整体研究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