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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籍作家倪贻德的《玄武湖之秋》
来源:《民国杭州文学》  作者:  日期:2021-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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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贻德(1901-1970)笔名尼特,浙江杭州人。早年参加“创造社”进行文学创作,1922年毕业于上海美专,以后东渡日本留学,回国后历任上海美专、东南联大、广州艺专、国立艺专等校教授。对中西绘画理论都有研究,早年曾有《西洋画概论》《水彩画研究》等著作。对引进欧洲绘画理论和绘画技法、发展我国的油画事业起了一定的推进作用。著有短篇小说集《玄武湖之秋》《东海之滨》和《百合集》等。


《东海之滨》是一部诗歌、小说、戏剧集。其中《太阳落日》为戏剧剧本,小说有《秋海棠》《初恋》《零落》和《东海之滨》。文集属于他的早期作品,文学性不足,语言、结构等方面显得较为粗糙。

 

《下玄月》《江边》《寒士》诸篇收录在小说集《玄武湖之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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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湖之秋 


《下玄月》写一个青年画家贫困潦倒,在凄寂的月夜下对纯真初恋的回忆和对污浊现实的厌烦。他靠典当度日,冬天他将蚊帐典了,而夏天来临,却苦于蚊虫叮咬。痛苦中,他幻想自己初恋的姑娘用血汗钱为自己买来了蚊帐。小说以内心独白来倾诉画家的失意与痛苦。倪贻德作品中的主人公形象,大多深深地铭刻着作家自我的人生经历和情绪感慨,其小说有着鲜明的“自叙传”色彩。《江边》写经济拮据的艺术青年到镇江某公学作美术教员,学校中求学者寥寥无几,任教者敷衍了事,于是,青年只好茫然苦闷地喟然长叹:


“啊!我的屈原!我的贾生!我崇拜你们的孤高!我崇拜你们的节操!”


《江边》《寒士》的主人公的身份、经历与《下玄月》相似。

 

《玄武湖之秋》是倪贻德的代表作,副题为“一个画家的日记”,实际上为作者本人在南京任教时的一段经历的艺术处理,带有自传性。作品写南京某艺术学校的青年画家与女生交往而引起非议和排斥的故事。作品中,主人公“我”与三个美貌纯洁的女学生在玄武湖荡舟作画,互相安慰体贴,而在礼教观念极深的旧中国,“我”的行为引起全校的嘲骂和嫉妒,举止也受到校长的监督,“我”孤独哀伤,想离校却无所出路,只好自哀自吟:


“唉唉,境遇的困苦。生世的孤零,社会的仇视,便把我这美好的青春时代,完全沦落在愁云惨雾的里面而不能自振,我每每清夜梦醒的时候,想到这种情形,常禁不住要哭的。”


作品以第一人称叙事,细腻地揭示了主人公高雅的艺术家气质在现实保守、庸俗的环境面前的孤立、尴尬。小说写出了纯真美好的人生追求与腐朽庸俗的社会环境相碰撞造成的青年知识分子的痛苦与矛盾,并以悲抑的调子,着意抒发了作者自我的主观情绪。小说对自然风光的描绘,十分优美,展示出一幅三秋的玄武湖畔残荷疏柳、芦荻萧瑟的诗意景象,为作品营造了幽美而凄凊的意境。

 

倪贻德的小说突出描写对爱情的追求。但与郁达夫不完全相同,他作品中的主人公并不把爱的要求与情的苦闷、困惑等矛盾扭结在一起,而是比较单纯意义上的精神情感的追求,是为了安慰和温暖孤冷感伤的心灵。所以,他既写着爱情的失落与失败,又美化着由此引发的更深的孤冷忧郁情绪。倪贻德特别迷醉于描写“爱而不得”的“飘泊的孤独者的烦恼”。《玄武湖之秋》里突出地表现了这种爱情描写的特点。

 

此外小说《花影》,写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表兄妹深切的恋情以及被迫拆散而造成的寂寞的悲哀。《归乡》一篇,写出了少年N爱恋欢情的失落以及受伤狐凄的心灵。倪贻德诗化、美化了孤冷忧郁的人生感受和哀愁伤感的作品情绪。

 

倪贻德还有些忆旧感伤的小说。在《初恋》《零落》《秋海棠》里都充满着往事如梦的幻灭感,其中抒发的忧郁凄凉无奈之情与其他小说是一脉相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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