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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藏录 | 小有曲折 胜利返家——《文澜阁与四库全书》节录之四十二(下)
来源:文澜书局微信公众号  作者:顾志兴  日期:2021-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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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抗战胜利,次年7月,西迁达九年之久的文澜阁《四库全书》安全运回杭州。此番回杭之路,也小有曲折。一是库书有可能被留存西南或调拨南京,后经张宗祥等人努力,才得以运回杭州;二是库书以卡车装运返杭,50多天的路程,也颇多麻烦困苦之事。本文节录的,正是库书返杭之路上的一些曲折,以及为保护库书做出贡献的若干历史人物。因原文较长,故分上下两篇编发,以飨读者。


除毛春翔氏所言,抗战期间,历千辛万险,数千里护书安全送回浙江的浙江图书馆等具体工作人员,同为库书功臣。兹稽考史料,表而出之,凡言文澜库书者,饮水思源皆不能忘之:
毛春翔(1898-1973),字乘云,浙江江山人。浙江公立法政专门学校政治经济本科毕业。民国21年(1932)入北平图书馆。次年入浙图,历任编目组干事、孤山分馆主任干事、特藏部主任等。著述颇富。抗战时护库书出力颇多,备尝艰辛,后任研究员。上世纪50年代初,笔者少时失学,时往孤山浙图阅书,犹见毛先生于白楼进门处(今置放目录柜处)办小型之善本书展览,得识其风采,曾向其讨教展品《贝叶经》之来历。今逾五十余年,至今印象犹深,恍如昨日。惜其时我年仅十三四岁,尚不解事,未得多受毛公教诲,至今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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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春翔文集》书影

夏定域(1902-1979),字朴山,浙江富阳人。民国12年(1923)江苏省立一中毕业。22年(1933)入浙图任编纂组员、编目组干事,曾预贵阳地母洞库书保管,后护库书返杭。一度任浙江大学教授,1949-1979年历任浙图研究员、古籍部主任等。著述颇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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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定域(右一)1936年与陈训慈、陈豪楚、张崟造访嘉业堂合影

史美诚(1906-?),浙江鄞县(今宁波)人。宁波效实中学毕业,曾任浙图总务组主任、代理馆务。库书初迁富阳、建德间出力颇多。

李絜非(1906-1983),安徽嘉山人。国立中央大学史学系毕业,抗战时在浙江大学史地系任教,受教育部委托曾护送库书自龙泉至贵阳。上世纪30年代两度在浙图任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杭州大学历史系教授。

李絜非所著重庆土纸本初版《台湾》书影

虞佩岚,一作培兰,生卒年、里籍不明。民国21年至36年(1932-1947)任浙图助理干事。库书初迁建德时与汪闻兴同任保管,迁龙泉后由虞独任保管之责。

柳逸厂,生卒年、里籍不明。民国29年(1940)至次年任浙图管理员,库书在贵阳地母洞时继夏定域任管理之责,晒书时尽心尽力,且改进护书方法,后以病辞去。

除上述诸人外,对保护库书作出贡献的尚有汪闻兴等,毛春翔回忆库书迁徙过程中提及的贵州省立图书馆“一勤工”,他建议移库书至地母洞,实为高明之一招;“工友二名”、“警员二人”,他们常年驻守地母洞护书;“警士十人、巡官一人”,他们护送库书自重庆返杭州,“在衡阳遇匪,警士开枪百余发匪始逸”。

库书自杭州播迁至重庆青木关,又自重庆返杭州,从时间跨度上说从民国26年至35年(1937-1946)历时九个年头,从地域跨度上说经六省而行程将及万里,胜利归来之日,库书竟得无恙,以上这些我们知道姓名和不知姓名的人,为保护库书、为保护中华文化遗产作出贡献的人,我们今日谈文澜阁《四库全书》,是不能忘记他们的。如果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库书就有可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从光绪年间丁氏兄弟的抢救、补抄,以及后起者钱恂、张宗祥的补抄、补校,一直到抗日战争期间库书播迁,行程万里终得保全,这可说是人间的一个奇迹,而这个奇迹的创造者,是浙江的爱书人;这个奇迹的产生,是浙江人热爱中华文化的精神的集中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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