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后,百姓安居乐业,一切都在热火朝天的建设之中。杭州近郊的笕桥人民公社因办得好,成了各地前来学习取经的样板。那时经常有中央领导同志陪同国内外宾客前来参观访问,时任外交部长的陈毅,就不止一次踏上笕桥这块土地。具有诗人气质的他除了公务外,似乎对笕桥的风土人情也很感兴趣,了解颇多,当年他曾以那座“地以桥名”的古笕桥为例,给当地父母官好好上了一课。 笕桥老街南北走向,以镇中心的那座小石桥为界,分成桥南桥北两块。桥南在50 年代办过笕桥红星铁器社,不久改名笕桥农业机械厂,再后来厂里定点生产钢丝车,改名杭州力车厂。该厂在笕桥当时是家大厂,有500 多职工,三班倒,晚上淬火车间淬火时发出的“轰轰”声真是比飞机发动时还厉害。不过那时的居民非但不觉得噪音扰民,反而因成为大跃进时期农村建设的一块样板而感到自豪。 据当时的钳工车间主任吴关章(厂创始人之一)回忆,大约在“文革”前两年的国庆节后,镇南端为庆祝国庆而搭建(用柏枝扎成)的彩棚还未拆,一溜小轿车停在镇政府门口,有人前去接洽,后面几辆车里的人也陆续停下。人多事杂,其中一人趁大家不留神,低着头管自大步流星地向力车厂方向走去。力车厂传达室里的“老娘舅”当时闲来无事,正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上的图片,突见一戴墨镜的“大块头”招呼也不打就闯了进来,赶紧追上去,想把他拉住,但一看来人的一身打扮又把手缩了回去——这个胖子大脸膛,头半秃,好像哪里见过?正在此时,镇委书记夏喜诚带着一拨子人急急赶来了,他急得话也顾不上说,先忙着向“老娘舅”打手势,“老娘舅”明白了,赶紧陪笑脸,只见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说:“没事没事,和你开个玩笑嘛,我是陈毅。”边说边两手抱拳示礼……事后,“老娘舅”就像祥林嫂似的见一人就说一遍,笕桥镇上几乎人人知道此事。据“老娘舅”说,陈毅出厂门时,还向他打听笕桥旧事呢。 1965 年春,陈毅又陪巴基斯坦外宾前来参观笕桥人民公社。到农村里转了一圈后,又来到镇上的力车厂。当时先在厂会议室召开车间主任以上会议,陈毅和吴关章面对面坐着,陈毅问厂子亏不亏,生产正不正常等情况,吴关章一一回答。谈得差不多了,就带领大家去车间。陈毅很风趣,在车间里看见一架磅秤,就拉住外宾中几个胖子比体重,吴关章给打的码;到了食堂里又去看看有没红烧肉,还时不时地吟上几句古诗……反正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笑声。一行人离厂步行到老街上,走到镇中心那座小桥边,陈毅突然用四川话问夏喜诚:“笕桥这座桥在哪里?”夏喜诚呆了一下,指着脚下的小桥说大概就是这座。陈毅微微一笑,又问夏喜诚是哪里人,回答是本地人。陈毅不客气了,说作为本地父母官,却不晓得笕桥在哪里,该打屁股!接着他手指向镇西北角说:“据我晓得,笕桥是一座用几块石板搭成的小桥,在笕桥镇的西北面……”当着众人的面,夏喜诚脸红到了耳根。 两人的对话即刻就在老街上传开。等客人一走,夏喜诚连忙召集一些笕桥老人进行座谈,将陈毅的话作了传达,并向在座老人请教,结果了解到确如陈毅所说的那样,那座老笕桥在杀猪场旁边,但当问及这座桥的历史以及名称的来历等,大家争论了半天,还是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夏喜诚心里不踏实,为摸清该桥的来龙去脉,第二天一大早骑车到省图书馆古籍部,查到一本民国时期出的《杭州通》,里面粗略介绍了一点与此搭界的内容,始知在明代成化(1465—1488)前,笕桥的真名是“茧桥”。随后他根据资料再向一批“老笕桥”打听,继而明白了“茧桥”后来变成“笕桥”的原因。夏喜诚边听边一一记载,很认真。后来他说,陈毅给他上的这一课很值,父母官不是那么好当的,应该什么知识都学一点,以后也好避免此类尴尬事再发生。 中央领导人来过笕桥的不少,给笕桥人留下印象最深的是陈毅。因为他没有官架子,性格直爽,为人随和。 摘自:艮山门外话桑麻 感谢原文作者及发布媒体为此文付出的辛劳,如有版权或其他方面的问题,请与我们联系。本文仅供参考,不代表杭州文史网观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