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与牟永抗先生 牟永抗(1933年-2017年) 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他是浙江考古的奠基人和学术带头人。六十多年来长期从事田野考古调查、发掘和研究,在浙江史前考古学文化区系类型的建立,中国史前玉器、中国文明起源的研究,以及浙江瓷窑址考古学的探索等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 著名考古学家牟永抗先生,于2017年2月10日早上6点12分因病去世,享年83岁。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郑嘉励发表了一篇缅怀牟永抗先生的文章《在浙江考古界,他犹如鲁迅一般的存在》,很感人。我与牟永抗先生也有过几段交往,在清明节到来之时觉得也应该写篇小文祭奠他。
牟永抗于1953年5月3日调到考古所工作,从此注定与踏野寻古结缘。在上世纪60年代以前,牟永抗便参与了浙江境内几乎所有重要的考古发掘工作。
随着湖州钱山漾,湖州邱城,淳安进贤高祭台等重大遗址的发掘,他探索浙北地区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面貌和发展的序列,提出了太湖流域的原始文化是中华民族形式过程中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他参与了两次河姆渡遗址发掘,提出河姆渡一至四期文化的概念;而在良渚遗址群各重要遗址发掘后,牟永抗又围绕以玉器为代表的良渚文化,对物质和精神两个层面进行研究,阐述了良渚文华神崇拜、东方史前时期太阳崇拜等论点,重新提出了“玉器时代”的重要观点,推进了中国早期文明进程的研究。
我与很多文物鉴定家,考古学家有交往,牟永抗先生属于很有性格的那类,思维很活跃,对许多事物有独到的见解。他有两个外号:大头、弯弯绕。起初,当别人悄悄告诉我时,我觉得很搞笑,后来接触了几次就对他的敬佩之心油然而生。大头,是说他脑袋里装了太多东西;弯弯绕,是他思维和说话的方式很独特,不喜欢直截了当,喜欢弯弯绕绕。
2013年,中国科学院下了一个决策,要出版《20世纪中国知名科学家学术成就概览》系列丛书。这个名单一共列入了18个学科,全部是自然科学,没有一个社会学科。后来提出要扩大名单,重新列入5个学科,都是社会科学,其中就有考古学,有118位考古学家入了这个名单。在浙江从事考古工作的,一共有两位入选,一位是良渚遗址发现者施昕更,另一位就是牟永抗。
牟永抗说:“这个名单里有我,是我这一辈子做梦都没想到的。”
对于考古,他是真的热爱。牟永抗曾说,我的立足点就一条:野外作业,是考古学的突破口。没有野外工作,就没有考古学。田野作业得来的新材料、新信息,才是解读历史的开始。
牟永抗是个非常严谨而又较真的人,更是一位“醇正”的考古学家,强调考古学的学科本位,坚守从遗迹、遗物出发的原则,写的论文水平非常高。让人佩服的是,他的很多考古论文都是退休后在家里逐步完成的。 对于当下的艺术品收藏热,他显得异常冷静。真实的状况是,在利益驱使下,一方面,文博专家们一直在为夺取话语权而争斗;另一方面,民间赛宝、电视鉴宝、民间收藏也是如火如荼。面对这个现象,牟永抗曾经严肃地提出过批评:“现在很多所谓文物鉴宝,都是背离考古学本质的。” 他的观点依然是那么有个性,“考古学的科学价值,是重新认识历史,重现中华民族的过去,重新建立东方的观念形态,考古学是知识分子群里的力量。而不是说,这个东西、这幅画,值多少钱。这比打我耳光还痛。”
在业内牟永抗对文博考古业内的不良风气,对同辈学人的不思进取,批评极其严厉。像他这种不装,不随大流,爱憎分明的老专家在这个时代也算是绝版了。因此有人说他的离开,带走了浙江考古的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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